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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翠点点头,随她入到内殿,服侍她更衣,她出宫时穿的便装,现如今回来了,可得照规矩穿宫装了。
拂清换着衣裳,萧钧也同样不例外,没过多久,二人从房中出来,又变成了威仪的太子与华贵的太子妃。
只不过……太子殿下神清气爽,眉梢眼角藏不住的春风得意,而太子妃就……眼眶隐隐发青,一瞧就知昨夜没有睡好。
这不,太阳才初初西斜,她就已经哈欠连连,犯起了困,方才车上那一觉,也不顶用呢。
萧钧看在眼中,柔声问她,“这么困的吗?”
四下无人,拂清气得锤他胸前,“都怪你,今晚不许碰我,我要睡觉。”
“成。”
他勾唇微笑,一口应了下来,“你现在就可以去补一觉,没人会来扰你,我去见父皇,再忙些事情,等会儿回来吃饭。”
拂清一听没什么事儿,瞬间软了骨头,朝他挥了挥手,“去吧。”
话音落下,人已经趴到了榻上,还不忘扯过锦被,将自己盖好。
又娇又弱的模样,着实惹人怜爱。
萧钧笑笑,转身出了门。
~~
又一路回到偕春园,此时阳光正好,宣和帝正在抱厦底下晒着太阳,半眯着眼,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。
经此一病,他两鬓的白发多了一倍,整个人却瘦了一圈,面皮一松下来,纹路却更加明显,不得不承认,看上去比从前老了许多。
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父皇,如今却被疾病折磨成这样,萧钧看在眼中,难免又默默叹了口气,而后,开口道,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这一声出,木轮椅上的人终于渐渐转醒,费劲的睁眼瞧了瞧,待看清是他,抬了抬尚能活动的那只手,是叫他平身的意思。
萧钧便立直了身子。
父皇言语艰难,因此他也不再做什么无谓的寒暄,径直禀报道,“儿臣方才已经去看过母亲了,也将您的意思转达了过去。”
听清这话,宣和帝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,充满期待的看了过来。
而他却顿了顿,道,“母亲说,她对皇后之位并不感兴趣。”
话音落下,却见父皇一顿。
而后,目中竟泛起了悲凉。
许久,他颇为费力的张口,用含糊而沙哑的声音道,“你母亲……这,这辈子,再也,再也不打算,原谅,朕了吗……”
萧钧压住心间沉重,只得尽力缓和的劝道,“父皇,依儿臣看,母亲这并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,她是真的放下了,也并不喜欢这座宫廷。”
话音落下,宣和帝又是一阵沉默。
许久,方扬了扬手,示意他退下。
他也没再说什么,俯首行了个礼,又交代高贺,“天冷了,记得备足炭火,不要冻着父皇。”
高贺赶紧应是,态度十分恭敬。
日头渐渐西斜,将轮椅上那人影拉的老长,日光昏昏黄黄,那股落寞与寂寥,是再华丽的宫殿,都掩盖不住的。
而他只看了一眼,依然没有顿足的,走出了偕春园。
有些事情,他帮不到忙,也没法子帮。
他只知道自己与父皇不同,心里清楚想要什么,什么最为重要。
既然爱她,为什么不一直好好呵护她,对她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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